1 ) 《光荣岁月》:来路与迷途 文/司马平邦
[色,戒]因许多原因档期滞后,北京上海院线换上了阿尔及利亚的[光荣岁月](Days of Glory),但真正深受其害的可能是冯小刚的[集结号]。
[光荣岁月]提前为[集结号]在诸多方面设置“标准”,而从它第79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的资历来看,这部在中国内地低调上画的非洲电影的诸多方面,都与[集结号]非常相近,大到反思式的主题,小到一声爆炸和一幅画面。
坐在电影院,听着阿尔及利亚兵团攻占德国阵地的炮弹爆炸声,不禁替冯小刚导演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看[光荣岁月]这样的电影,最让人愉快的是可以找到许多种角度,而反过来某部电影能为观众带来观赏观角的多少,可能也会左右它在商业或者艺术上的成功与否,现在,电影市场的全球化带来观众越来越多元,也促进了电影创作的多元化,尤其是欧洲电影和亚洲电影的兴起,它们在市场上或多或少会模仿好莱坞的方式,但在艺术风格及内容上,许多电影更能突出重围,独树一帜,就像[光荣岁月]之于[拯救大兵瑞恩],它们没有拿到奥斯卡奖(5个主角共获最佳男主角奖),并非因为它合乎奥斯卡话语中的优秀电影的标准。
出品国籍上,是一部阿尔及利亚电影,但其实,看过的人,人人都会承认这是部纯粹的法国电影,甚至可以说是[漫长的婚约]的姊妹篇。
法国电影,我个人认为,比好莱坞电影更接近人性,即它们更喜欢在人本层次上展示故事,而不是先把电影中的世界正邪划分足够清晰之后,再来探讨人性。正像在[虎口脱险]之后,你找不到另一部这样的电影,一个曾被亡国的民族能以如此可爱可笑的视角来叙述一件当年几乎被灭种的屈辱事,法国电影和它们的艺术家的脑袋里的零件似乎由太多的富有弹性的组织组成。
在[光荣岁月]里,那些生活在阿尔及利亚而又加入法国反纳粹军队的法国殖民者后裔,他们的种族似乎早被“正宗的法国人”所遗忘,如果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话。
但他们同时又身兼伊斯兰教徒的阿拉伯人身份,不管现在美国主导下的世界对阿拉伯人与极端主义者的相似度的偏见有多深,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轴心国与同盟国对北非尤其是阿拉伯国家的争夺来看,阿拉伯文明中的正义、真理和文明的一面确为欧洲乃至全世界的正义战争胜利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而这一点正是[卡萨布兰卡]和其它反映北非战事的好莱坞二战电影(如那些描述北非沙漠坦克大战的大量电影)无法替代[光荣岁月]的。我们很少像听到巴顿将军、朱可夫元帅或者蒋介石先生那样,在非洲反击纳粹的战士里找到某个大英雄的名字,在[光荣岁月]里,法国将军们把阿尔及利亚战士送上敌人阵地前沿地以换取德军火力点的战法,是阿尔及利亚籍的法裔导演拉契德·波查拉(Rachid Bouchareb)对过去的这段“光荣岁月”最无情的剥露与批判,这样的剥露与批判同时又是矛盾的,导演又不断为电影中注入如“祖国”或者“正义”的符号,在进入法国作战后,独臂的赛义德(Jamel Debbouze饰,之前是个小偷)向着天上的法国飞机高呼“法兰西万岁!”时,那股真诚仍然非常打动人心,非常非常。
我甚至怀疑,导演之所以对这个作战能力一般,出身小偷,呆头呆脑,最后又瞬间死去的赛义德如此偏受,多多少少是将自己的灵魂化身到赛义德身上。
那是个充满光荣梦想又无力无助的精神世界。
我想,这倒正合乎一个殖民或者移民后裔的边缘身份和边缘心态。
2005年日本最上座也是最好的电影是[血与骨],导演为日籍朝鲜移民的后裔崔洋一,崔洋一历经奋斗,现已成为日本电影界的巨擘,但当他拿出这部带着无限诚意的[血与骨]之时,人们并不是都被电影的艺术价值或者故事情节感动,而是被隐含在电影深处的那种移民后代复杂的矛盾的边缘身份和边缘心态所打动,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感佩,也许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情感。
[光荣岁月]里的赛义德及其连队兄弟,让我想起了[血与骨]里的北野武。
[血与骨]表现的是一个边缘族群在另类奋斗史,[光荣岁月]又何尝不是——电影的最后,一心想要升职的下士,背对着死去的战友,而又面对着许过重诺又不肯兑现的法国上校的背影,重新迈上战争的征途,亦给电影外的观众,甚至整个人类历史都留下了一个无法解答的疑问:
人生下来,奋斗,终点,却只是寻找到从前的来路,但有些人的来路到底在哪里呢?
[血与骨]的最后,北野武死了,他的儿子把他埋进了朝鲜的土地,曾经大富大贵过的他死在萧条的故土,你无法说清他的一生究竟是悲剧还是喜剧。
[光荣岁月]的最后,2005年,那场战斗60年之后,年迈的下士重回埋掩着战友的法国小镇阿尔萨斯,他的生命并没有结束,他看着墓碑上60年前消失的一个个鲜活的名字——最大的悲剧是,从60年前,这个特殊族群浴血寻找的来路,现在仍然没有结局。
法国总统希拉克说:“这部长片是对二战中法国非洲部队的感谢。他们留给我们勇气和民族之间亲如手足的情谊,这种精神值得我们长久的分享和珍藏。”其实这个政客只说对了一小半。
2 ) 人性的光辉与丑陋
被影片的英文名和中文译名误导,以为是一部轰轰烈烈的战争片,其实,影片关注的不是反战,而是尊严与自由。Indigenes,土著。二战末期,法国大量征召征召其在北非的殖民地的青年去法国本土抵抗纳粹侵略。这些人,每每冲在战场的最前线,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炮灰,为“尊贵”的法国士兵扫清障碍,减少危险。而人们记住的,是法国士兵们灿烂的微笑,和胜利的喜悦。没人记得有那么一批人为了法国的自由而长眠在了不属于他们的“祖国”的土地上。
即使得不到应有的待遇,他们依然选择了前行,不为别的,只希望通过他们自身的努力,有朝一日,他们能获得尊严和自由。但是,影片中他们并没有得到。现实呢?我们看看本片最后的字幕:“1959年,一项法律被通过,用来冻结获得独立的法国旧殖民地军人养老金。2002年1月,在经过冗长的听证后,欧洲议会要求法国政府全额支付这些养老金,但是继任的政府拒绝支付。”若不是有这部电影,或许,随着老兵们的逐渐老去,这段历史也将尘封。
纳粹发动战争的目的之一是为了种族清洗,而法国在本片中扮演的角色,是否也如纳粹一样呢?而至今不承认那些士兵的地位,是比当年的歧视更为悲哀的事,因为这不自觉的影响了不了解历史的年青人的思想。2005年能爆发种族骚乱,也就不足为奇了。
3 ) 每个人的视角都不一样
这样的电影看了很多
但是在昨天凌晨还是被感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但战争面前。都是万念俱灰。都是扯淡,那又如何呢,就像好男不当兵最后改编的歌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片子让我想起狼牙山五壮士
只是想表达的东西还不太一样,感觉法国和意大利的这类片子有更强的自省
现在一天一部片、一张唱片、本来想一本书来着,但是智商太低看不完
不过还好了。。。。
4 ) 再怎么忠诚勇敢,也无法成为法国人
二战期间,法国在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征召了大量非洲青年加入了自由法国军队,作为法军的主力。1942年末,成立较早的阿尔及利亚第三步兵师率先在北非同德意联军作战。1943年,他们从意大利西西里岛登陆,在古斯塔夫防线艰苦战斗。1944年8月,他们登陆普罗旺斯突入法国南部,参加了解放巴黎战役,一直打到了德国本土,可谓战功显赫。但是,殖民地的士兵没有得到应有的尊严,他们在战斗中往往被放在最危险的前沿阵地冲锋陷阵,物资补给也无法与法军士兵比,战斗与非战斗伤亡奇高,这为二战后的反殖民战争埋下了伏笔。2006年阿尔及利亚战争电影《光荣岁月》,讲述的就是这些殖民地军人的故事。
影片讲述了四名阿尔及利亚青年应召入伍加入法军,他们从北非开始与德军作战,一直坚持到解放他们所谓的“祖国”,一路伴随他们的,除了血腥残酷的战斗以外,还有法国人无尽的歧视。
影片重点描述了殖民地军人的勇敢和忠诚,在面对艰巨的战斗任务时都坚决服从,冲锋在前。而且法国人的歧视也进行了笔墨浓重的刻画,打仗时安排殖民地军人冲锋在前,对他们的伤亡毫不在意,伙食供给进行区别对待,而且故意阻拦殖民地军人和法国姑娘相恋。通过对比凸现了他们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另外,电影里的两场战斗片段特别精彩,一场山地攻坚战,先是小股部队佯攻,吸引德军火力点暴露,后续炮兵观察员标定火力点坐标,再实施炮火覆盖。另外一场是小镇遭遇战,四名殖民地军人明知不敌,却还是与德军大部队展开巷战,最终以死亡三人的代价顶到大部队前来支援,电影以这场战斗收尾,通过三人的死亡直接呼应电影点题:殖民地的人再怎么忠诚勇敢,但他们永远无法成为法国人。
5 ) Indigènes
En 1959, une loi a été votée pour geler les pensions des tirailleurs des pays de l'empire colonial français qui accédaient à l'indépendance. En janvier 2002, après de longs procès, le Conseil d'Etat a sommé le gouvernement Français de payer ces pensions intégralement. Mais les gouvernements successifs ont repoussé cette échéance.
Tirailleurs: soldat de certains corps auxiliaires d'infanterie français recruté parmi les autochtones des anciens territoires et colonies d'outre-mer.
Les tirailleurs sénégalais étaient recrutés en Afrique-Occidentale française et en Afrique-Equatoriale française.
6 ) 原来这不是我的祖国
得奖与否是我们衡量一部影片值不值得观看的重要指标,我选择观看阿尔及利亚电影《光荣岁月》的原因正是它获得了戛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令人震撼的是,影片的五位主要演员竟然共同分享了这一殊荣。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情景十分罕见,似乎只有法国影片《八美图》中的八位女主角共同获得过法国恺撒奖最佳女主角奖,不过恺撒奖还无法同金棕榈奖相提并论。看过电影我们发现,这奖杯,与其说是颁发给这些演员,毋宁说是颁发给影片中的那群士兵,这更像是法国人迟到了60余年的道歉与认同。
这是一部关于勇气与牺牲、危险与团结、英雄与无奈的史诗之作(《纽约时报》对此句有莫大贡献)。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一群来自法属殖民地阿尔及利亚的青年投身到法国军队中,希望解放“祖国”——法国,赢得属于他们的荣誉与尊严。然而事实告诉他们,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有法国人认同他们,他们同样付出了生命,收获的却只有苍白的精神鼓舞和空头的许诺。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国精神与他们无关,美丽的法国姑娘不属于他们,看书识字的权利不属于他们,探亲假不属于他们,甚至连新鲜的西红柿也没他们的份。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能够对他们一视同仁的事物的话,那恐怕只有德国人的子弹了。
他们终于发现,这个“祖国”与他们格格不入,信仰不同、肤色不同、地位不同,他们无法从“祖国”身上获得荣耀和归属感。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他们的祖国,他们一生也无法抹去殖民地的烙印。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讲,他们就是亡国奴。也许是被殖民的年代太久远的缘故,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一个为之流血牺牲的国家,却不属于自己,这个认知是极端痛苦的,失望与无力感油然而生。也许孙基桢能够体会他们此时的痛苦。(孙基桢是朝鲜人,1936年作为日本殖民地人,代表日本参加柏林奥运会,并获得马拉松冠军,在领奖台上,他低下了头,用鲜花挡住了胸前的日本国旗……)
终于,这些士兵决定为自己而战,他们渴望世界记住他们的光荣岁月,他们希望让世界知道,有一群来自北非的阿尔及利亚青年,成为第一批踏上阿尔萨斯这座历史名城的“法国人”。然而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光荣属于法兰西,不属于他们。那些战死的人也许才是幸运的,而活下来的只会感到一片空虚和困惑,以及无尽的伤痛。历史就这样开了人类一个玩笑。但只要还有国家,只要还有人类,这样的玩笑就会周而复始地开下去。
在影片中,每当这些来自阿尔及利亚的战士牺牲的时候,就会响起那悠远苍凉的北非民歌,这歌声仿佛是在接引这些逝去的人们魂归故里。与这歌声相比,雄壮的马赛曲在影片里显得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