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改编自法国历史上的著名冤案“德莱弗斯案件”。1894年,法国犹太裔上尉阿尔弗雷德·德莱弗斯(加瑞尔饰)被错判为德国间谍,被判处叛国罪。
对于《我控诉》电影本身,如果抹去导演姓名,这是一部缺乏亮点的优秀古典电影;如果加上导演姓名,此部影片所让人联想的现实事件也是不言自明的,即波兰斯基的“罪”。因此引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作品和作者是否可以、是否应该分开? 首先,我看过波兰斯基的几乎所有电影,我认为多数人和我一样,不会否认波兰斯基的电影的优秀。 对于他“犯罪”的事实,即便看过纪录片之后,我们逐渐接近事实的真相,即便存在司法不公的可能,即便波兰斯基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我们应该尊重法律。因此女权发起抵制、阿黛拉离场是合理的,我们支持她们勇敢发声。但即便我们发起抵制,也应该针对他的为人,而非他的作品。正如当今失德艺人都会收到惩罚,且作品也都会被封杀,但其出发点是艺人的道德,而非作品本身的好坏或其人的才华,其目的在于维护社会道德。一位有罪之人,我们势必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可以剥夺他的创作权,甚至生命。但是我们是否就应该否定他所有才华呢? 人才,是可以分开写的。我们可以从历史中窥见一斑。贪官秦桧,修订的《四库全书》丰富了我国文学史;罪人秦桧,对书法艺术和宋体字的推广贡献亦不可谓少;马丁路德金,私生活糜烂放纵,通奸嫖妓皆沾,却是黑人民权运动领袖……古今中外,人与才相分离的例子不胜枚举。民国时期,世人对多情才子胡兰成曾有这样的评价:“其人可废,其文不可废。”此言可谓切中了肯綮。 阿根廷女权领导者之一、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卢奎西亚·马特尔曾在评审团发布会上表示不会参加波兰斯基电影在本次电影节的晚宴,也不会起为波兰斯基获奖而祝贺,但她认为影片出现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是正确的,会公正地评判这部电影。 也许对于舆论中的大众以及无法完全了解真相的我们来说,对于波兰斯基,也许可以持这样一种看法:其人可废,其才当惜。 艺术与道德的边界该如何把握,这也许是个哲学问题,发人深省。若不仅限于艺术,再推而广之,可以考虑这种极端情况,如果一个人作出的社会贡献趋于无穷大,其犯下的“罪”又趋于无穷小?能否否定其人的一切?其中必然存在界限,但这个界限却是难以度量的,只能由主流社会价值引导。
舆论就像洪水,汹涌来袭的时候,分不得方向,只能被其裹挟前进。但是我们不能一直任由洪水泛滥,要竖起一道围墙,不能向舆论低头,要分清楚方向。我很佩服法国凯撒和美国奥斯卡,好电影就是好电影,不能因为舆论和抗议就去改变对于艺术、对于好的定位,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大奖都向舆论妥协了,那这个世界有多荒唐!21世纪最可怕的就是“民粹”。电影应该是艺术的,让人遐想、向往、触动,电影人也应该有所坚持。我不了解罗曼.波兰斯基,也不为他说什么。但是我想说当年那个被他QJ的13岁美国女孩已经50多岁了,但现在为止,她仍然受到舆论的伤害,生活也受到巨大的影响,一片片雪花不仅仅是波兰斯基的艺术创作的肩上,而且也要压垮那个女孩。其实,这起案件自从在1977年发生后就已经成了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几乎波兰斯基一有作品问世它就会被拿出来重新演绎一遍,即便案件受害者萨曼莎·盖默在多年以后表示早已原谅了波兰斯基,并参与到为波兰斯基的辩护中去。 理智在什么时候显得都尤为的重要。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公审别人,那是神和法律的权力。 很多男性的公众人物也有参与到女权运动中去,就像韩国演员刘亚仁说过的“他很支持女权运动,因为女权运动是人权运动一部分”。我也很尊重女权,不管男权女权都是人权的一部分,男女平等,人权高于一切。 希望大家都不要成为雪花和组成洪水。
1.战后的法国需要用民族主义调动民众的积极性来为法国资产阶级政权服务和转嫁阶级矛盾,德雷福斯作为犹太人就很不幸的被牺牲了。要批判既得利益者,不要去指责民众(民众也分好几派,而且许多民众后来意识到不也为德雷福斯的真相摇旗呐喊了不是吗?德雷福斯最后不也是平冤昭雪得到补偿了不是吗?),民众也很无辜,他们的生活被多重剥削已经很辛苦了,哪有时间去研究意识形态问题,被统治阶级操纵他们也是受害者。 “民主的暴政”理论完全是一摊狗屎!民众(工具化)被控制,被利用,被当做靶子被伤害,而背后的人呢?是谁操纵起民粹而牟利,那些声讨人民群众的精英们或小知识分子是眼瞎了吗?他们看不见也不会去看见,他们就指望着“老大哥”时不时的施舍苟且偷生,他们是最卑鄙的投降派、机会主义家,甚至还有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左拉的《我控诉》写的很好。关于民族主义后面更深层次的阶级问题,中国也曾经被东边的军国国家既日本民族深深伤害过,一个湖南人说道:“中国人民同日本人民是一致的,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日本帝国主义与中国民族败类。” “我们对于日本无产阶级的士兵并无冲突,我们要用一切方法使他们站起来,反对他们本国的法西斯压迫者。” “日本除了亲美的垄断资本和军国主义军阀之外,广大人民都是我们的真正朋友。” 2.怎么不谈谈巴黎公社的影响,哦,原来一个个都tmd是小剥削阶级,害怕人民群众当家做主。哪怕只是意识形态。 3.文艺作品是意识形态的产物,意识形态与人的存在是具有统一性的。电影中的意识与波兰斯基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将两者进行脱开才是无比愚昧的蠢货(奉劝看点书吧),就是说那些个极端的“艺术爱好家”们。我们当然允许导演利用历史性文件进行控诉,但现实意义则必然由现实来审判,它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矫枉过正不是一件坏事。
过去半年来,《我控诉》显然是一部非常“艰难”的电影。由于导演波兰斯基的性侵丑闻,它先是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被多位评委公开指责,之后又在媒体界引发广泛的舆论。
多年来饱受指责的波兰斯基,也一如既往地确认缺席电影节现场。但即便如此,《我控诉》依然凭借作品质量在第76届威尼斯电影节上摘得了评委会大奖。
当时,我们发了一篇文章《争议!风口浪尖中的他,唯有以电影来控诉》,也一度在网络上引发了不少争议。作者在该文中写道:“反观今天处处裹挟着‘政治正确’的主流民意,有多少经过深思,又有多少人云亦云。”
在短暂的风平浪静之后,半个月前的凯撒奖风波又将《我控诉》及波兰斯基再一次推至舆论的高峰。法国凯撒奖将最佳导演、最佳剧本奖都授予了《我控诉》,这个结果引得颁奖典礼现场多位女性电影工作者当众退场,其中就包括《燃烧女子的肖像》的导演与主演。
而国内舆论方面,继凯撒奖之后,《我控诉》的豆瓣评分短时间内曾一度降至6.3分。显然,《我控诉》的低分并非因为影片本身质量太差,绝大多数都要归咎于导演波兰斯基的性丑闻持续发酵所带来的舆论愤怒。
关于波兰斯基本人的罪责,我们在此不想做过多议论。而无论如何,影片《我控诉》中出色的连贯影像空间构造及叙事上的巧妙编排,都注定了它是一部可圈可点之作。放置于波兰斯基本人的语境下,这场“控诉”多少也会有一些别样的意味。
出色的影像塑造能力,对熟悉波兰斯基的观众或许早已是老生常谈。但《我控诉》作为一部以一战前的法国为背景的历史电影,在影像塑造上与波兰斯基的其他作品又略有不同之处。在遵循古典式摄影的基础上,影片《我控诉》利用影调和置景构建出了一个连续的封闭影像空间。
乔治·皮卡尔上校所在的情报处建筑,便是影片中一个典型的封闭空间。该空间的首次亮相在影片开头部分,亨利领着皮卡尔前去情报处上任的这一场戏中。
随着二人来到情报处,先是给到一个仰视镜头展现该建筑的外部全貌,灰蒙蒙的外墙颜色以及仰角带来的压迫感,先入为主地奠定了该空间的部分影像基调。
随后二人正式进入到建筑内部,人物面部阴影出现,光源明显减少;镜头则并没有直接给到室内空间,而是卡在二人进门位置的中景。紧接着,才正式带出室内空间的部分。
循着画外音及人物视线,镜头右摇,带出位于人物左侧的小房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明显有一处模糊的室外光,使得房间内部充满雾感。这种进门前后的观感差异,在室内明晰地划分出两个表演区域。
而后,波兰斯基又采用缓慢右摇的方式,通过光源变化及构图设计,将楼梯间赋予了分界线的意义。由此,这栋建筑的内部从纵深层面上又被分割开来,再次形成两个独立表演区域。
至此,我们不难看出,波兰斯基在这一段落中有意编排的影像节奏:“即在交代新空间上,使用慢速小幅度摇镜与直接切换有序交替的方式。”
这种颇具特色的摇镜,正是波兰斯基营造封闭空间感的重要法宝之一。缓慢的摇镜有效地限制了观众在视觉上对空间内信息的获取速度;亦可以说,波兰斯基将观众从图像中获取信息的部分“权利”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由于这种摇镜幅度相当有限,观众所观察到的空间往往都有所缺失(甚至一部分室内空间自始自终是残缺的)。单从此处看来,大量使用这种运镜其实是一种相当有风险的做法,或许稍有不慎影像氛围就会出现断档。
但《我控诉》显然并没有陷入到这种困境之中,而原因则正是我们上文所提到的对空间先入为主地分割。
波兰斯基利用空间内不同部分中灯光、画面背景色的差异以及构图内的线条,将一个大空间从水平、纵深两个层面分割成多个独立的小空间。然后,再把这些小空间按照一定的顺序呈现出来,而连接这些空间的显然就是摇镜。
在本就彼此独立的狭小空间之间使用这种有点“残缺”的衔接方式,进一步加剧了视觉上的挤压感。同时,多个空间的先后交替出现,显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建造影像迷宫,用视觉迷惑来制造压迫感。
这种空间内的独特组接,使无数残缺的碎片被结合到一起,反而构造出一个个充满压迫感的连贯封闭空间。也正是因为波兰斯基在本片中自始自终坚持使用这种手法,才在一个个平凡的空间内为观众带来不同寻常的体验。在缓慢摇镜的呈现下,甚至就影片开头巨大的广场也被赋予了些许封闭感。
事实上,《我控诉》中对空间封闭感的追求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它恰恰是对本片叙事的一种有意呼应。从整体故事上来看,影片《我控诉》的两个核心人物就是皮卡尔和德雷福斯。
德雷福斯是线索人物,虽然这个角色全片出场次数极少,但正是他所引发的这次事件支撑着全片叙事的进行。
皮卡尔是主要叙事人物,由他牵引出一条叙事线。观众在本片的绝大多数时候也正是跟随着他的视角在看这个事件。
而《我控诉》中,皮卡尔与德雷福斯彼此产生交汇的原因,则正是因为这两人拥有一个相同的社会背景:“法军。”
在影片前半段,叙事就紧贴着这两个主要人物的社会关系而展开,一切都发生在法军内部。而由皮卡尔情报处处长身份所牵扯出的工作内容,则成为了影片前半段叙事的唯一动力,某种意义上像是“侦探电影”。
由各种线索引发的闪回,也穿插在皮卡尔“日常”的工作中。观众看到的是他处处受限,施展不开手脚。而法军所代表的封闭体制,显然是被波兰斯基视觉化,成为一个个具体的牢笼:情报处、法国陆军司令部,甚至是他的处所。
然而,皮卡尔这个人物本身,在影片前半段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了起来。即使工作上有诸多不顺,但他依然坚持履行着他作为情报处军人的职责,并无怨言。他为关押他的体制牢笼而服务,毫不动摇地坚持着对这一体制的信仰。
但当影片叙事上出现第一个转折(那封信或许不是德雷福斯所写)时,皮卡尔的处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军队体制对他的限制越来越大,他开始不理解这种限制。明明他是在为体制工作,体制却要求他停止工作。
显然,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让皮卡尔渐渐地对体制的决断产生了怀疑。在最终的尝试之后,皮卡尔彻底激怒了体制,反而是被体制先行抛弃了。
巧妙之处就在于,整个前半部分的叙事中,由第一个转折点而引发的戏剧冲突并不是来源于人物或者外部环境的变动。无论是皮卡尔还是军队体制本身,都只不过是保持了其原貌;而打破这一平衡的不过只是一个合乎常理的真相。
这无疑说明《我控诉》中看似高尚、牢不可破的军队体制,在简单的常理问题下,便暴露出其壁垒是由固步自封与仇视所搭建而成的本质。而随着常理的不断追问,这一严密的体制也就逐渐走向自我瓦解。皮卡尔被军队高层们赶走的情节显然就是这一过程的开端,同时也宣告着影片第二部分叙事的开始。
随着皮卡尔“心甘情愿”地被体制剔除,他便失去了之前的人物动机以及军队背景,同时也意味着他开始真正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走入到社会环境中(但并不意味着与体制反目成仇)。
摆脱体制对他的部分束缚之后,通过与左拉为代表的社会改良派的沟通合作,他才逐渐意识到体制内部出现了与社会道德常理相悖的问题。由此皮卡尔获得新的动机,即所谓的良心。
而从此处开始,叙事方式也不再像是之前的“侦探电影”,而是转变为“社会律政电影”。最明显的标志便是,观众不再完全跟随皮卡尔这一人物来看整个事件,转而直接聚焦到事件本身。
影片的叙事节奏也不像前半段那般紧凑,而是在主要事件讲述中时不时抽出一些篇幅来向观众展示当时的社会面貌。观众也不再和皮卡尔一起被关在封闭的体制空间内,从而对于时代背景下的反犹主义有了更多自由思考、观察的余地。
皮卡尔与主线叙事的因果关系变弱,也意味着这一人物逐渐转向“线索化”、“普通化”。后半段的两场庭审中,皮卡尔显然都并非核心,他不过是证人、参与者的其中一位,甚至在后半段的几次关键转折点上,皮卡尔都是缺位的。
而与之相对的,波兰斯基也将对皮卡尔这一人物的关注点转移到他自己的困境上。即便是暂时离开了体制,皮卡尔的生活依旧没有完全逃脱它的掌控。除了现实层面的威胁与监视,更严重的是他在精神层面对“体制的正义”和“常理的正义”的纠结。
作为一个生命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效忠于体制的人,他依然没有放弃掉对体制的认可。皮卡尔试图找到体制内这一问题的根源所在,但由于其依旧是在用体制内“政治正确”的目光来检查体制,所以他是无法深刻认识到特权主义与种族偏见这两大病根的严重性的。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纠结,化为无形的封闭空间,继续囚禁着皮卡尔的心智。而波兰斯基在影像上也呼应了这一点,他通过改变置景与灯光将小空间内部变得凌乱而压抑,让观众更为直观地感受到皮卡尔的处境。
甚至波兰斯基还安排线索人物德雷福斯回归主线,通过他在法庭上一次次地宣誓忠诚无罪但却一次次地以失败而告终,暗示其与皮卡尔某种意义上的共性:“作为坚守信念的、正义的平凡人,却都被自己所效忠的异化后的体制关押而沦为囚徒。”
这也正是影片《我控诉》叙事到最后,所传达出来的悲剧根源所在。当结尾二人都重回体制内,并不约而同地透露出对时代大环境的无力以及无限的忠诚时,不免显得有些悲壮。人未变,但时代早已不同从前。
而波兰斯基是否也是在借《我控诉》为自己辩护呢?从笔者的个人观点来看,或许这部影片与波兰斯基个人罪责的关系,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大。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长期背负骂名与罪孽的生活,一定程度上也给了波兰斯基不少创作灵感。他或多或少地将自己对标身为囚徒的德雷福斯,但与此同时,也正因为他将自己对标德雷福斯,才不至于有过多的为罪行辩护的意味。
原因在于,《我控诉》中无论是皮卡尔还是德雷福斯,几乎都没有做什么主动的反抗,他们始终都心安理得地呆在黑暗、封闭的房间内的人。
而真正有所控诉的其实是左拉一派人,他们站在明亮的房间内不断敲打墙壁,要推翻这堵墙,让隔壁的房间也得以见光。而如今的波兰斯基,或许早已不再具备这种激情与底气。
对于波兰斯基来说,《我控诉》中最为珍贵的或许不是赫赫有名的报纸公开信;而是对反犹主义的又一次警醒,以及德雷福斯与皮卡尔对视时眼神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在历史长河中久经沉浮的无奈。
作者| 黄摸鱼;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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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之後不禁唏噓:在如今歐式庸俗——故作高深的現代主義,與美式庸俗——淺薄至極的大眾文化的雙重排擠下,此作所代表的古典-浪漫主義仍據一席之地,甚至仍是人類內心深處的唯一主流。
有趣的是,與一般此類電影不同,尤其是與美式此類電影不同,作為最終勝利的象徵的“平反與復職”被littéralement(literally)一筆帶過。此非巧合,因為對所谓事件結局的正面渲染會讓觀眾產生“正義雖遲但到”的愚蠢幻覺,而緊跟的一幕亦即最後一幕便立刻證明了此類幻覺的荒謬——不公依然比比皆是。於此相似,作為為數不多的令人振奮的高潮之一的“眾人朗讀J'ACCUSE”的片段才剛剛結束,畫面立即切換成“暴徒砸店焚報”的場景。總而言之,邪惡是常態,與邪惡的鬥爭是常態,鬥爭的失敗是常態,而希望之光罕有。唯其罕有,方顯珍貴。
你能做到嗎?
不能。
你聽明白了嗎?
不明白。
J'ACCUSE !
补充:
捍卫电影《我控诉》绝不意味无视道德,而恰恰意味着重视道德。电影《我控诉》正是因为在艺术上与道德上都毫无瑕疵,所以理应获奖。我从未像道德婊那样无视电影的艺术性,也从未像文艺婊那样无视电影的道德性。电影《战狼》缺乏艺术,电影《索多玛120天》缺乏道德,故都应受到批判,但德艺兼备的电影却没有理由受到批判。罗曼·波兰斯基是否是有罪,应受何种惩罚,是另一个领域的问题。值得庆幸的是,凯撒奖没有僭越。凯撒奖万岁,法兰西万岁。
如果你成功把罗曼·波兰斯基剁成肉酱,我会拍手称快;如果你觉得《我控诉》是一部烂片,我会为你的低劣审美与低劣道德而痛心。
二度补充:
但愿人人都能明白,艺术无非是技术的一种,正如艺术研究无非是科学的一种;前者是传达特定感受的技术,后者是对此种技术的后设分析。艺术作为技术,比信息技术既不更难也不更易,比工程技术既不更伟大也不更渺小。既然技术可以独立于技术的发明者及使用者的个人品德而受到认同,艺术作为技术的一种便不会例外。唯有一种情况值得警惕,那就是艺术作品传达的感受有害,然而艺术作品传达的感受有害与否仍与艺术家的品德无必然关系。若因格哈德·根岑的纳粹党员身份而抛弃他对证明论的巨大贡献,毫无疑问是自讨苦吃。同理,假设格律先驱沈约被证明曾强奸幼女,那么诸位是否会决定不再阅读建立在邪恶之上的杜甫律诗?
三度补充:
今年最好的兩部法國電影,無疑是《浴火少女的肖像》與《我控訴》。看似為敵的兩者,在審美上諷刺地屬於同一陣營:舊式歐洲文明。卻不知它們是此一陣營的全面復興,還是回光返照。可以確定的是,它們在最高榮譽上都輸給了《悲慘世界》,一部戰後電影,當代電影,甚至美國電影。
Picquart在鋼琴上彈聖桑《天鵝》,Marianne在古鋼琴上奏維瓦爾第《四季》,多麼奇妙的呼應。
才华,非人私有,乃是人类共有的财富。
这是我们要保卫艺术家的原因。
无论人性的善恶,他都成为了天选之子。
天才,是那些将常人无法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的人物。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但他们表达不出。
这个任务于是交到了天才手上。
艺术家变成了稀有之人,他以非人的方式存在于作品中。
他是艺术作品的创造者,而不是所有者。
所有者是整个人类。
但这丝毫没有言及另一个问题:艺术家也是活生生的人。
人,有喜怒、有善恶……
他也会做出违背道德与逆反人性的事情。
不是因为他是天选之子,便有了豁免恶罪的权利。
分开来看:艺术品的作者,一个符号化的抽象人物,一个普遍意义上的选子。
日常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喜怒哀乐。
能因为前者的贡献,弱化后者的道德审量吗?
不能,艺术家同样首先是人,活在群体社会中。
于是,他也得遵循内心的道德法则。
然后才是创作出作品、为全人类共享的艺术家。
艺术作品甫一诞生,便进入全人类共有的虚拟档案馆。
实质上不为艺术家所有。
因为艺术家的身份,从而享有道德豁免权。
这是自古以来的叙事建立起的神话,无法分开。
只是一点,当我们评判一件艺术品时,忘掉它的创作者。
把它当做人类共享的财产来看待。
如此,才是欣赏艺术的正确方式。
聚焦19世纪末法国反犹浪潮中一起著名的冤假错案:一个讨厌犹太人的法国新任反间谍的处处长伸张正义,顶着巨大压力帮助一名犹太裔实习军官翻案,历经12年终获成功的故事。同样饱受过反犹太主义磨难的波兰斯基来精准重现这一历史事件再合适不过,让·杜雅尔丹饰演的皮卡尔温文尔雅,不畏强权,他不是脸谱化的英雄,只是一个仍愿意坚守良知的人,成功树立了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性弧光的主角,被误判的犹太军官也相当耿直可爱。由于这是一场波及整个法国政界、军方、学界、评论界的事件,影片也展现了众多不同立场的丰富人物面貌,左拉的厉声控诉配上众生画面,震撼人心。许多罪名都是在时代浪潮推动下过度定论的,metoo后首次复出的波兰斯基,大概会对那名犹太军官有些更复杂的情绪吧。沉稳严肃的正剧,喜欢破旧办公楼昏暗自然光里飘扬的蒙蒙灰尘。
会特别期待大导演拍历史题材,因为历史题材的重大意义在于“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背后会有个问题让观众不得不面对,“为什么导演在这个时刻选择了拍摄这个历史事件?”电影本身和它的作者两条分支拧成一条麻绳,戏里戏外互文,就像片中加瑞尔喊“我是无辜的。”观众看的不单是戏中戏,还有戏外戏。波兰斯基的克制在于,他原本真的可以发泄情绪“控诉”一下,但呈现出来的是,理性的头脑和剧作能力没有失控,仿佛还原史料一般讲述,沉郁、趣味欠缺却又引人瞩目。对他而言,这是一部特殊的电影,对我来说差点意思。
0分和满分都是矫揉造作
在如今歐式庸俗(故作高深的現代主義)與美式庸俗(淺薄至極的大眾文化)的雙重排擠下,古典主義仍據一席之地,甚至仍是人類內心深處的唯一主流。
波兰斯基教青年导演做人
波兰斯基对这起著名冤案如此着迷,不知是否也是他本人故事的写照呢?当我们谈论“德雷福斯案件”时,我们谈论的是什么呢?
开场氛围就很慑人,沉郁肃穆的色调,规整精工的构图,流畅运镜与调度,全片保持考究的视听语言技巧,在早知结果的前提下依然稳住悬疑,不谈突破,亦是水准之作。这一桩震动法国社会的事件(甚至普鲁斯特在《追忆》中亦将此事作为时代的标识),几乎是整个欧洲时事的切片,再现反犹主义在欧洲的源远流长(开篇中几个军官谈及清除犹太人犹如祛除瘟疫,历史上正有将瘟疫根源嫁祸于犹太人之史实)。虽是风暴中心,德雷福斯却处于叙事边缘,于是观者可从更客观的距离去审视全局,也无需刻意去代入某个角色。《震旦报》以一连串“我控诉”排比之势彰显直面真相的勇气,百余年前,置安危于身外的个人、新闻媒介与文学创作者就明晓保持独立姿态和清醒头脑、遵循真理和正义的良知是何等可贵,对照今日现实,或许更有意味。
遍体鳞伤的记忆成为了无数次创作的潜行驱动力,在那些电影中进行的审判、争执与痛楚,包含着悔恨与自省的辩证甚至修正构成一次次对“那时的”自己和他人重新处置的假想推演,从而不断地得到自愈的宽慰、救赎以及可能的正确幻象,后觉尽是虚妄,然原罪已负,只好继续追索。那件事之后催生出的“阴谋”大约是“情欲”和“艺术反身”之外波兰斯基影像的最常见主题,且亦敌亦友,《我控诉》或许是终曲般的最后陈词,他的态度十分明确。电影还是相当好看的,角色的登场布置,空间的转换更替,甚至对话的递进层次,完美把控着节奏将一件已然丧失悬念的事件变作剖解“阴谋”的缴文,并借一个复杂的主角消解道德高地,可谓费尽心思,于观感于私念。拿手的小空间调度埋伏在每一场戏,而真正的“危险小空间”具象却只有关押加瑞尔的孤岛,特效虚假,但他意或在此。
拍得很有史匠气质,但波兰斯基的水平应该不止于此。电影想讲述反犹主义下的平庸之恶,但讽刺的是所有主角都选择顺从这个制度,用伏法的姿态来守护内心公义。相比之下波兰斯基现实中的逃逸就显得渺小了:在鸡蛋和高墙之间人们会选择站鸡蛋,但没人会去捍卫一颗跳墙而走的鸡蛋,因为这对其他鸡蛋来说不公平。——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波兰斯基永远等不到自己的左拉的原因。
当一部影片实在没啥亮点的时候,就只好用古典,大气,稳健,克制等形容词来敷衍过去,这样一个题材交给波兰斯基,只捣鼓出这么一个他本人及格线水准的作品,那些四星五星真的不是对他本人的侮辱吗?
#Venezia 11不是特别了解真实历史事件的我,有一种与看《巴里·林登》时相似的感觉:事无巨细地复原那个时代的物件、服饰、光源、街景、人物行为方式。前半程的平缓单调凸显结局的跌宕起伏,几场庭审戏令人神情激愤。或许波兰斯基知道自己的”控诉“最终也无法得到”正义”的审判,但是这种尽最大努力的冷眼旁观,戏里戏外互文着看,还是挺令人唏嘘的。
Old ginger is always more spicy
看了这么多部波兰斯基,第一次有看不明白的感觉,全程都是啥?咋了?啊?地铁上,老爷爷,看手机脸。
WTF 无趣得只剩洋洋自得的匠气
上帝太多。人类太少。
相比起同样承受社会舆论压力的伍迪艾伦,波兰斯基这部新作显然太过沉重而缺乏轻松幽默的自我调侃时刻,过分忠于史实,完全不是预料般情感激烈、戏剧化高潮不断的“控诉”题材。当然,法庭审判的段落还是体现出年代特色,相比之下,美术服装室内设计有点逊色。也许波兰斯基仅仅想透过这个真实事件来自诉心声,多年无法在媒体上发声的他终于找到这个好机会。多位法国实力派和影帝轮番登场的画面也是一大看点,然而,过于密集而夹杂人名术语的对白有点让人吃不消。
波兰斯基身份来拿捏这个法国现代史上最重要历史事件,可能比左拉同名文字还要来的精准。很多人重新提到《钢琴师》,我倒是想起他早年那部《苔丝》。
#2019威尼斯第四场# 虽然导演今年身缠丑闻,但拍摄水平确实还是稳的。画面情节整体都很有年代感,尤其是几场冲突场面加上配乐很有质感。不过节奏有点问题,中后部剧情略拖沓。
C2级听力🙄我等中文版
真是遗憾,这样一部富有现时意义的作品陷入了倒波和挺波两个阵营歇斯底里的争斗里,导致其中重要的民主精神旁落。波兰斯基几十年在政治题材作品里的经验让整部电影看上去惊心动魄又不落窠臼,观众的情绪时刻被调动又不至于落入感伤。那么应该把这部电影看作是波兰斯基的自我控诉吗?也许,但讨论这个毫无意义,波兰斯基和德雷福斯没有什么可比性。事实上,故事都不是从德雷福斯的角度叙述的,而是透过一位可以将正义与事实置于个人好恶之上的军官,宁把自己置于危险也要对抗互相勾结沆瀣一气的公权力。这样的权力体系古而有之,今亦有之。任何挑战它的控诉都必须被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