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部电影最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在异形系列中这是最最明智的决定。“每一个人都是异形,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异形。”当异形遇见了最合适的宿主,当宿主给了它孕育下一代的子宫和人性最致命的弱点,一切刚刚开始,却早已注定了结局。
看着Ripley一步步走来,从最开始那个畏惧异形而只想要生存下去的船员,到后来母性的爆发而拿起武器成为英雄的化身,到第三部为了人类存亡发扬一下大无畏的精神翻身跃进熔炉,到超进化的异形追过来叫mama时的一场大义灭亲。一个女人,在这基础之上更重要的是,一个本性单纯善良的人,发挥了她无限的潜力。
可是四部电影将近八个半小时下来,该为人类庆幸还是该为异形哀伤?作为第八号克隆体也好,Ripley在离开地球将近200年之后再回这片故土,看到的是满目狼藉和倒塌的埃菲尔铁塔。在经历了将近两个世纪的同异形的搏斗后,她始终坚持斩草除根的信念到底又值不值得?
而异形,当Ripley最终给予了它胎生的子宫使得它终于可以不再需要宿主而繁衍生息的时候,它一口认定的mama却在那个摇摆不定的飞船上将它扔到了太空里。它们进化神速,学习能力无限,根据环境不断完善自己,而且作为外星硅基生物几乎坚不可摧,除了长相不太中看和比较喜欢流口水这样的小缺点,它们当然是军队梦寐以求的最佳武器。
有人说导演一直都在扮演上帝,在宇宙这样巨大的舞台下给了一个物种从头到尾的一段完整历史。可是当科学家兴奋地诉说着异形终于可以摆脱宿主直接生育后代时,Ripley就像是那个为了惩罚夏娃偷吃禁果而让女人永世遭受分娩之苦的上帝一样,给了小异形对母亲的无限向往这样的弱点,也注定了最终挥手byebye的结局。
我不太懂这种异样的美学,也不怎么感冒科幻小说,对菜鸟时期的詹姆斯卡梅隆和大卫芬奇也提不起兴趣。但异形却让我想了很多很多。其实系列拍到第四部,真正的异形也许应该是Ripley了。人类外表是她最好的伪装,智慧与阴谋是她的最佳拍档,熔铁的血液还有无所畏惧的秉性,她和机器人造的机器人坐在岩石上的对话,已经告示着物竞天择这样亘古不变的道理。
公司贪婪军队嚣张也好,军备竞赛航天探险也罢,还好故事终究是故事,并不是恶梦本身。
尽管不是铁杆硬派科幻迷,这部79年的经典老片用一个拽到爆的开头便把我拿下了——黑暗深邃的宇宙,远处孤独而庞大的卫星,恒星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暗色调的星系中央,显得格外刺眼。观众置身其中,宛若沙尘般渺小,在黑暗,沉默,压抑的外层空间中感到沉闷与窒息——欢迎你来到危险的太空,这儿从不欢迎陌生人。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一堆宇航员完成外太空探测任务后准备返乡,突然接到求救信号,在公司极其“人道主义”的命令下,太空船开始前往一颗小行星救援。在降落途中飞船极其合理地、自然地损坏了,而救援者们发现了一艘远古的太空飞船和一堆恶心到家的蛋蛋;在恐怖片经典的“好奇害死猫‘定律驱使下,一名命中注定领便当的宇航员成了外星怪物异形的宿主,并把这大名鼎鼎的活宝带回了飞船。然后异形破体而出,宇航员接二连三领便当,原来这一切都是大公司计划好的——安插内奸,以船员生命为赌注带回异形标本。唯有副船长雷普利临危不乱,坚持到最后击败异形并活了下来。
何为恐惧?恐惧来源于我们对未知事物和强大力量的无知,起源于我们对自身渺小的认同感,起源于对死亡的敬畏,起源于对他人的疏远与不信任。尽管外星怪物扮相狰狞可怕,一双大手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张大嘴套小嘴还不停地流着哈喇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但这一切都没有雷普利发现公司阴谋时,机器人间谍露出狰狞嘴脸要杀雷普利灭口那一刻更让我毛骨悚然。
异形再剽悍充其量不过是个只知杀、吃、干的畜生,而安插机器间谍暗中保护异形,导致惨剧一次次上演的公司大老板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宇航员们深陷在一个一环套一环的死亡陷阱中而浑然不觉,成了“为了人类明天更美好”而“英勇牺牲”的太空猴子。相比异形,有智慧、有情感、有理性的人类竟可以人性泯灭到这个程度!当雷普利了解到全部真相时,面对冷血无情的变态机械间谍,坚强勇敢的她也崩溃了,哭了起来——被自己的同类背叛抛弃,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些导致惨剧发生的幕后黑手才是真正的怪物,他们比异形的力量更加黑暗强大。甚至可以随意的决定他人生死。
当雷普利质问残废的机器间谍时,那个满脸X液的机器人说的话耐人寻味:“我崇拜它(异形)的纯洁,它们是有机生物进化的顶点,没有任何道德的负罪感,没有情感、理性,只知适者生存·····雷普利,你们的存活几率很低,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我同情你······”一个初具人类情感与道德观,却又受困于机器人定律的人工智能因这短短的几句话而跃然银幕之上,同时也印证了歌德的那就句老话:“当人是兽时,他比兽还坏。”背信弃义,两面三刀,只知阴谋诡计的公司老板还不如异形这种畜生。我似乎开始明白为啥国军打日本鬼子前戴军座要先到处杀汉奸了。
然而人性中总有光辉的一面,理性、勇敢、坚强、顾全大局的雷普利就是代表。她为了全体船员的利益与安全,始终站在最前线,与不负责的上级、阴险狡诈的间谍,以及象征宇宙强大力量的异形不停地斗争。正是这种人性的力量支撑着我们——弱小的人类——不断征服未知的领域,击败强大的对手,获得生存与发展的权利。雷普利的胜利就是人性的胜利,是人类不屈不挠的求生意志和伟大智慧的胜利。
除了以上感想外,最令我感到惊喜的当属影片的场景设计了:狭小局促的空间、飞船冷硬的金属结构、隐晦不明的光线、在黑暗中闪烁的电子灯光,恰到好处地烘托出了全片压抑、灰色的情绪的基调,将硬派进行到底。当然演员的表演也相当精彩,除了女强人雷普利外,阴沉的机器间谍,脾气暴躁的黑人大叔,软弱无刚的船长等等都给人以深刻印象,的确是七八十年代的科幻精品之一。
恐惧源自陌生,非我的存在,即是“异形”。
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左传》里也提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形》系列电影,将非我族类的外星怪兽,投射到大荧幕上,创造出声光电的活地狱,既消费了恐惧,也娱乐了观众,善莫大焉。
除了是好莱坞电影工业的拳头产品,异形是否还有更深的寓意?
一,异形诞生
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电影充斥黄暴内容,惹恼了教士丹尼尔,在他看来,这些电影败坏了人们的灵魂,导致世风日下,道德沦亡。
在丹尼尔倡议下,美国颁布《海斯法典》,对电影实行审查。起初,在法典淫威之下,电影人战战兢兢,拍了一堆味同嚼蜡的样板片。后来,为满足美国人民日益增长的对“黄暴电影”的需求,导演们揭竿起义,转向B级片,不断打擦边球、踩红线,视法典如无物。
当时,最受欢迎的B级片,几乎都是讲飞碟入侵的。
自1947年以来,美国空军记录了一万多次飞碟事件,为科幻电影提供了巨大想象空间,而从1961年到1972年,美国政府开展了一系列名为“阿波罗计划”的登月任务,历时11年,这更掀起了大众对科幻电影的热情。
当时,好莱坞有个编剧,名叫丹·欧班农,他在拍《黑星球》(1974)时,突发奇想,设计了一个长得像沙滩球的智能生物。电影拍完,欧班农意犹未尽,觉得黑星球还不够“黑”,他要写个更狠的本子,全片黑暗而压抑,充斥着人类对浩瀚太空的恐惧,还得有个致命的外星生物……
欧班农剧本写得很顺利,但在外星生物的设计上卡了壳,他找人设计的那些草稿,惊悚不足,可爱有余,外星生物成了外星宠物。
欧班农心里焦躁,跑到巴黎呆了半载。有一天,他意兴阑珊,去参加画展,在现场,他看到一幅画,画中是个人形怪物,头骨细长,牙齿裸露,一根软管从颈部延伸开去,还长了一条爬行动物的尾巴。欧班农喃喃地说,天!这不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吗?如此黑暗,又如此美丽。
欧班农记下了画家姓名:汉斯·鲁道夫·吉格尔。
这位吉格尔,绝非等闲之辈,他在拍摄异形之前,就已是瑞士知名的超现实主义画家和雕塑家。他擅长“有机机械”画风,常为摇滚乐队画专辑封面,比如帕尔默乐队的《大脑手术》。
欧班农把吉格尔推荐给二十世纪福克斯的高层,但对方并不买账,觉得吉格尔的作品太黑暗,观众看了会有不适反应。唯一投赞成票的,是导演雷德利·斯科特,他对吉格尔的画赞不绝口,声称自己看第一眼时,就知道了异形的模样。
斯科特此举,令欧班农对他刮目相看。
此前,编剧欧班农挟剧本以令诸侯,炒掉了一票导演,在他看来,这帮家伙对异形没有感觉,只是想拍一部B级片而已。欧班农一腔热血,只要卖于识货的,眼见雷德利·斯科特跟自己英雄所见略同,当即表态,同意由斯科特来导演此片。
吉格尔这匹千里马,没有辜负两位伯乐的期望。他运用“生物机械美学”的技法,混合科技、自然和想象,凝聚成冷峻而又华美的风格,让人既感到恶心,又无药可救地迷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时的“异形”剧组,已敲定了导演,编剧,以及反派形象,唯独差个女主角。斯科特在一班佳丽中精挑细选,最后选中了年近三十的女演员西格妮·韦弗。
这正应了一句古话,运去精金无颜色,运来顽铁生光辉,这位西格妮女士,此前最拿得出手的作品,是伍迪艾伦的《安妮·霍尔》,她在里面惊鸿一瞥,出镜六秒。
西格妮毕业于耶鲁大学戏剧专业,在出演《异形》主角蕾普利之前,她因一米八的大高个儿,连个经纪人都找不到。西格妮对科幻片并不感冒,试镜时,她故意穿了一双“妓女长马靴”,靴筒直达大腿根,希望借此引起导演反感。
谁料,这种恶趣味,正对导演胃口,再加上她高大魁梧的体型,正好符合电影的角色定位,歪打正着,一击即中。
至此,各路人马都已到齐,可以召唤“异形”了。不夸张的说,《异形》引领了流行文化,也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
西格妮接拍《异形》后,一炮而红,又陆续接了《异形2》《异形3》《异形4》,塑造出好莱坞荧幕上具有颠覆性的女性形象;吉格尔凭借对异形的精湛设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视觉效果奖,还得了一个“暗黑教主”的名号;雷德利·斯科特更是凭借此片,跻身一线大导,并为接拍续集的詹姆斯·卡梅隆,大卫·芬奇等人,开了一个好头。
二,异形密码:女权,生殖,以及乌托邦
所谓异形密码,有两个层次,一个显性,一个隐性。
异形显性密码,答案尽在电影中,所见即所得,只要看完异形系列的六部电影,都能了然于胸。
按照《普罗米修斯》的表述,异形跟人类共享一个造物主——外星人。电影中,机器人大卫,替博士向外星人问话,外星人瞅了瞅他,目露鄙夷,一把将大卫的脑袋揪了下来。
想想也是,机器人是人类创造的,人类是上帝(外星人)创造的,机器人越过人类,直接跟上帝(外星人)对话,岂不是差了辈分?竖子轻狂,不敬尊长,脑袋被扭掉,着实不冤。
按照导演的逻辑,外星人创造人类和异形,最后被人类和异形杀死,人类创造机器人,最后的命运,则是被机器人取而代之。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在《异形:契约》中,拥有永恒生命的机器人大卫,成了人类的掘墓者。
异形与人类既属同门,本质也就雷同,本质是什么?生存。异形和人类一样,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
异形属于卵生,蛋内的抱脸虫,一旦检测到周遭有生命,就会孵化出来,用四肢紧抱宿主头部,将胚胎植入其胸腔,完成使命后,抱脸虫就一命呜呼了。宿主刚苏醒时,与常人无异,等时候一到,异形幼体就会破膛而出。
异形的血液为强酸,一滴血能穿透数层太空舱钢板,适应能力超强,不惧外太空压力,能在绝对零度下存活。而它最厉害的一点,则在于可以结合宿主的基因进化,在《异形4》中,类人的黄色异形,就是进化的结果。
再来看隐性密码,之所以说隐性,是因为它们无法在电影本身中找到,需要潜入到彼时彼地的文化和社会思潮中。
异形的第一个隐形密码是女权,电影的最大反派异形女王和头号主角蕾普利都是女性(雌性)。
异形第一部的海报,就是一个象征着生命的蛋,可视作女性生殖和繁衍的暗喻。而异形那滴着涎水、湿漉漉的口腔,就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这代表了男性对齿状阴道的恐惧。这并非笔者故作惊人之语,不遵循鲁迅先生的教诲,老把目光停留在脐下三寸,实在是电影里表述得太明显。在《普罗米修斯》中,两个孟浪的太空飞船船员,发现了一片异形幼苗,他们发现这些幼苗,酷似女性生殖器,语涉猥亵,恣意调戏,反送了卿卿性命。
在异形系列中,男性要么猥琐不堪,要么外强中干。美国文化专家托马斯·多尔提教授在《类型,性别和异形三部曲》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智能化的现代社会中,女性保持了她们的生殖和繁育能力,而男性则失去了智商优势,因此,在异形电影中,男性被边缘化,女性成为控制者和主导者,在男性的想象中,真正的异形,永远是女性的。
蕾普利和异形女王的“双雌对决”,让电影中所有的男性,都沦为看客和炮灰。《异形2》将女权主义发挥到极致,海报上蕾普利怀抱小女孩,酷似史泰龙,还令人想起施瓦辛格在《终结者》中的扮相。
异形中的女权设置,其实来自现实,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女权运动风起云涌,通过一场接一场的硬仗,为女性争取到了选举,上学,就业等多方面的权益。电光泡影之上,漂浮着现实之花,这是电影的魅力,也是异形的魅力。
异形的第二个隐性密码是人性。
回到那个老问题,何谓异形?从表面来看,异形是一种长相怪异的生物,换个角度想一想,异形又何尝不是人类内心的变异?
在电影中,直接威胁宇航员生命的是异形,但遥控他们思想、指挥他们行为的,却是地球上庞大的“公司”。公司为研究生态武器,向机器人下令,无论如何,要将异形幼体带回地球,哪怕牺牲掉所有宇航员的生命。
毋庸讳言,公司其实是隐喻国家机器。这种思路,一方面来自前苏联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集体主义乌托邦,另一方面则是资本主义社会的逐利逻辑。
无论姓资姓社,万变不离其中的,都是人性。
三,异形,沙鲁,玄幻小说
《异形》系列电影对流行文化影响之大,鲜有匹敌。
举两个栗子。
《七龙珠》是漫画家鸟山明的抗鼎之作,连载于1984年。龙珠里的大反派沙鲁,大约就借鉴过异形。
最初形态的沙鲁,眼睛细长,拥有昆虫和人的特征,还有一条爬行动物的尾巴,与异形的尊荣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逐渐进化的沙鲁,仿佛去了趟韩国,越变越漂亮,但它通过基因技术保留优秀细胞,形成完美胚胎的设定,与异形的结合宿主基因达到进化目的的构思,如出一辙。
异形的另一个遗腹子是中国的玄幻小说。一批有识之士,借着异形的噱头,写出了一堆狗尾续貂的玩意儿,令人叹为观止。
这批异形系玄幻小说包括但不限于:《异形转生》《请叫我异形》《带着异形去修仙》《异形之王》《异形降临》《我是异形召唤师》《末世之异形武装》《末世异形主宰》《随身带着异形王后》《我是异形》《末世之我是异形女王》……
不得不说,这些奇形怪状,比异形还异形。
异形是很多女权主义者津津乐道的电影。一部电影捧红一位女英雄Ripley,四部电影塑造一位现实女英雄西格妮。很多女权主义者讨论异形中的Ripley为何变得如此强壮,而我则想讨论为何其他人类在异形强大的攻势下放弃抵抗而产生出女性化的特征。
异形里一共九个角色,七个人,一个机器人,一只猫,一个异形。七个人里,会有强烈的强弱配对,以一个男性化而另一个女性化为特征。
譬如薪水低下的工人Parker和Bred就是一对,面对异形时Parker选择战斗抵抗,而Bred等死,所以Parker强而Bred弱;女英雄Ripley和船长Dallas一对,Ripley让Ash杀了小异形以绝后患,而Dallas选择了听之任之,Ripley在千钧一发时把异形冲出逃生舱,而Dallas在异形接近时只能逃跑,所以Ripley强而Dallas弱;机器人科学家Ash和探险者Kane一对,Ash放进了异形而且公开保护它,而Kane则一直做着Kane的宿主,长期昏迷,由Ash监护,也是一强一弱。那在七个人里就只剩第二位女角色Lambert,能和她配对的还有那只猫Jones和异形,鉴于她和猫完全无关,那便是异形和Lambert一强一弱的关系。1:32:19时那个Lambert去取罐装空气时,异形的黑影显现的镜头,Lambert双膝微曲,背对镜头,臀微翘,当她警觉地回头时,瞥见异形的身影,便紧张到无法言语。之后Labmert尖叫时的镜头,镜头取在了异形腋下,异形黑色的身影包住了整个镜头的外围,强暴的暗示非常明显。在整部剧中,Lambert作为唯二的女性,被塑造成了传统女性的形象。一个顺从,内心虚弱,遇险时惊慌失措的形象。而Ripley则以完全相反的形象出镜。
如同在Csicsery-Ronay的文章"Some Things We Know about Aliens"中所提到的,异形不是为人类而存在,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在异形里,这种设定非常简单,异形拼死也要入侵下一个母体,腐蚀他们并生存下去。这时异形便成了打破上述强弱平衡的初始条件。异形杀人的顺序似乎也印证了上述强弱平衡:第一个死的是孕育异形的Kane,Ash无法也无心救活他;第二个死的是Bred,纵使Parker再强壮也无力回天;第三个死的是Dallas,当他在异形靠近的最后关头选择了逃跑时,他已成弱者。配对打破,弱者死完之后,接下去便是强者一个一个倒毙的过程。即使视死如归像Parker,也敌不住异形那死亡一吻,瞬间归西。
Bred和Lambert是最顺从,最软弱的两个角色。Lambert本身便是女性,便没有女性化一说。而Bred只会附和Parker,只会回复"right"。在Bred是为了救Jones猫而被异形从身后袭击,在寻找Jones到进入弹射机码头的过程中,Bred有五个长镜头,其中最后一个Bred摘下帽子喝天上落下来的水的镜头给了他异常清晰的脸庞。这个镜头和之后Bred转身遇上异形的镜头遥相呼应,预示了他早已被异形盯上,成了异形的菜。
在Some things we know about aliens 还提到,Aliens enter the world through the portal of the lack,简译异形通过人类缺失的大门进入世界。我们描写外星人,正是因为种族和性别上的不同需要借助外星人入侵的压力来凸显问题。这部1979年上映的异形一,正处于在公民运动中第一波女权运动和80年代第二波女权运动之间,处于女权运动的空档期。每一种社会矛盾都需要抒发,或通过运动,或通过艺术,总得要个出口。
注:值此国际劳动妇女节之际,向所有女性致敬!愿你们身心健康自由,无畏地去追求梦想。这篇旧文,试图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解读《异形》,当然,它不是论文,仅仅是比较普及性的分析。
1979年的《异形》是第一部大制作科幻恐怖片!其成本高达1100万美元,与1977年的《星球大战》持平!如果说《星球大战》让整个科幻电影类型摆脱了B级片的状态,使科幻电影演变成了高投资高收益的商业大片类型;那么《异形》就是把科幻恐怖/怪兽片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在IMDb网站上,《异形》现在位列Top250榜单的第52位——在它前面还有8部科幻电影,但无一是科幻恐怖/怪兽片。2008年,美国电影学院AFI评选出的科幻电影Top10中,《异形》位列第七。这个评选是超过1500名电影工作者、影评人和学者做出的。同一年,《帝国》杂志根据1万多读者、影评人和电影工作者评选出了电影史上最伟大的500部电影,《异形》排名第33位。2002年,美国国家电影保护局因为影片“文化、历史及美学上的价值”将《异形》列入国会图书馆收藏的名单之中。
我们可以确定地说,《异形》是最伟大最出色的科幻恐怖片,没有之一。
40年之前,人们还没有见过什么真正恐惧的东西。他们经历的最大的惊悚来自于巨大的鲨鱼和得克萨斯州带着人皮面具的杀人狂。但这种恐惧仍然是现实性的、可理解的。直到异形挥舞着六根尖利的爪子,流着能腐蚀掉金属的涎水扑到银幕上,人们才忽然发现,这种不存在的东西那么深入地震颤了你的神经。从此,噩梦诞生了。40年来,人们对《异形》进行了无数的解读:男性的生育恐惧;女性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反思;科学与人道的矛盾等等。然而再怎样解读,也难以表达异形为什么带来了这般的恐惧。
《异形》来自于丹·欧班农和罗纳德·舒塞特写的一个B级片剧本,原名叫《星际怪兽》(Star Beast),内容是一只外星异形溜进了人类的飞船,进入了一个船员的身体。福克斯公司把这个剧本扔给了沃尔特·希尔(一个善于拍黑色B级片的家伙)和大卫·吉勒,两人最后成了《异形》的制片人。英国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则一下喜欢上了这个剧本——看看它在第51页是怎样描述那个恐怖场景的:“凯恩的脸凝成了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一个红色的污点,接着是大片血污在他的胸口绽放开来。他的衣服被撕扯开,一个小小的头颅,大概有拳头那么大,破腹而出!”
看到这种简练、令人心悸的描写,谁不想把它拍出来?曾和库布里克合作过《2001太空漫游》的制片人艾弗·鲍威尔说:“你可以想象到,在某些导演手里,《异形》会变成一部烂片,不过雷德利·斯科特是这部影片成功的关键。”雷德利·斯科特是个全能型的导演,特别是,他的电影中经常出现强势的、独立自主的女性形象——特别是《末路狂花》,已经被看作好莱坞类型片中少有的女性主义代表之作了。
雷德利恰恰也是一位很喜欢在电影中运用隐喻和象征性画面的导演。《异形》就是这种特色的集中表现,它几乎已经成了西方电影课中关于电影符号学最好的范例。很多电影,对其符号的象征意义分析都有点臆测和牵强附会的味道,研究者只好用“作者未必然,读者何必不然”来解嘲。但雷德利拍《异形》则是明确要表现出符号性的意思来,他在造型上考虑了很久,直到看见了瑞士画家吉格尔(H.R. Giger)的作品。吉格尔可以说是黑暗美学的大师,其笔下的形象带有强烈的性暗示色彩,往往将生物的肌体与机械相结合,构造出一种阴冷、华丽、超现实的恐怖诡异气氛。雷德利觉得只有他才能创造出自己想象中的异形怪物,但后来,他也不得不要求吉格尔几次修改造型设计,因为它们的性象征色彩实在太明显了。
即使这样,我们仍然很容易看到电影中造型的符号意义:异形的头部和它伸出来的棍子状的嘴都酷似男性生殖器;异形所在星球坠毁的太空船开口处犹如张开腿的女体,三个地球船员进入其中,就如同是游入子宫的精子;小异形从船员肚子里破腹而出一幕是影片中最令人惊悚震撼的场景,这个小异形本身就很像阳具,而它从男船员腹部钻出,显然可以看作一种“男性生殖”的象征意念——我们知道,男性对女性生殖这件事是既怀着敬畏又有恐惧感的(中国古代同样有很多禁忌能表现出这种复杂的态度)。影片用这样的影像暗示出,阳具→生育→死亡,这是男性内心中一种隐秘的恐惧。显然,它有别于一般科幻电影或者恐怖片里简单的男性视角。异形的繁殖方式是用阳具般的嘴刺穿生物,通过这种带有强暴意象的举动,留下自己的胚胎。它们没有人类所谓的思想,不受任何道德和法则束缚,完全凭本能行事,而这个本能就是疯狂地追求繁殖——这不就是对由男性靠生殖冲动建立起来的社会的质疑么?
值得玩味的是,在与异形的对抗中,(防御的、坚忍的、被动的、持久的)女性力量最终胜过了(攻击的、强力的、主动的、迅猛的)男性力量。独独是瑞普利,这个不想生育的女人最终抗拒了这种疯狂的生殖意向。影片中,公司正是看中了异形能疯狂繁殖、不断改善自身基因这一点,才希望得到它。我们知道,飞船上的电脑叫做“mother”,而它执行的正是公司,其实也就是“father”的意志。瑞普利战胜的,不仅仅是象征男性威胁的异形,也包括象征父权的公司。公司和异形都想在宇宙空间里无尽地进行扩张和掠夺,其结果只能是混乱和恐惧的蔓延。也许只有女性的力量才能阻止这种疯狂的行为,这不是经典的女性主义态度么?
以往的科幻恐怖片,女性角色经常只是性的符号,她们是被拯救的对象,电影经由攻击甚至毁灭这样的女性来取悦男性观众,满足他们肆意支配漂亮女性的白日梦。比如1933年版的《金刚》中,菲伊·雷饰演的安·达罗,仅穿着睡衣,几乎半裸地面对金刚,惊声尖叫,等待着被拯救。穿着暴露的金发美女(多半智商不高)几乎成了恐怖片和怪兽片的标准配置。
《异形》却设定了一个强有力的女性主角瑞普利的形象。在丹·欧班农和罗纳德·舒塞特写的原始剧本中,所有角色都是不分男女的,他们都没有想到主角瑞普利会最后被设定成一位女性。正是由这部电影,科幻恐怖片中才慢慢出现了以强悍女性作为主角的风潮。后来的《生化危机》系列、《终结者》系列、《第五元素》、《疯狂的麦克斯4》等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异形》这方面的影响。正如女性主义的先驱西蒙娜·波伏瓦所言:“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塑造的。”电影塑造什么样的女性形象,就是在传递什么样的性别态度。
更不容易的是,西格妮·韦弗饰演的瑞普利既不是以往科幻电影和恐怖片中取悦男性的花瓶,也不是拒男性千里之外毫无性魅力的女强人。在这部完全没有性场面的影片结尾,观众忽然看到瑞普利在逃生舱里宽衣解带,展现仅着内衣的性感一面。曾有人批评这场戏毫无必要,完全是为了取悦男性观众。对从来不向观众献媚的雷德利来说,这显然是一种误读。这个场景恰恰是要表现出瑞普利并不仅仅是一个强硬的战士(虽然影片中一共出现的五次Fword有四次都出自她之口),她更是一个富于魅力的女性——所以前面才有船长达拉斯对她暗自钟情的描写。
性、权力、科技、癌症、艾滋病……各种各样对《异形》的解读从来没有停止过。评论家大卫·汤普森在分析小异形破体而出这一场景时说:“很少有人能预见到怪物要通过凯恩的身体诞生出来。直到这一幕之前,我们可能都不理解电影的片名《异形》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有机体通过寄生的方式征服另一个有机体的过程。这个具有隐喻性的场景暗示了艾滋病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疾病。”制片人鲍威尔表示:“异形的幼体FACEHUGGER扑到你的脸上,把它的卵产进你的气管中,听起来非常‘弗洛伊德’,不是么?”编剧舒塞特说:“人们从《异形》中解读出各种各样我们没有想到的东西,甚至在我们的潜意识中都没有的东西。但有一件事我们是确定的:我们想表现出昆虫的生命周期——黄蜂刺进蜘蛛,把卵产进去,让卵在活的蜘蛛身体里成长,蜘蛛就成了代理母亲。”
把这部1979年的电影,放到美国80年代回归家庭的保守潮流中去看,更能显出其大胆激进的想象与另类、独特的气质。不管怎样,《异形》改变了科幻恐怖片的样貌,改变了怪兽电影千篇一律的历史,更改变了科幻/恐怖片中男性主角拯救无脑金发美女的俗套模式。它塑造的女主角瑞普利在后来的系列中成了“异形之母”,也成为了科幻电影历史上最伟大的女性形象。
为了影片的观赏性,刺激观众,主角们经常要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1979年,我们刚因某事恢复高考两年,美帝就拍出了这样的杰作,这是我觉得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怪物,没有之一,纪实的角度让恐怖气氛达到了顶峰。还是喜欢那个年代的飞船,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但让你觉得就在身边,而经典就是在这里炼成的。
当我发现续集和这只小喵没啥关系的时候,这个电影蠢萌蠢萌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这个电影战胜了时间,说是约翰·赫特儿子2015年新片,我也信!
影片把生命绝迹的外太空那种阴冷恐怖描绘到了极致,看的中途吓得停下来好几次喘气。。。异形的镜头不多不过全都够恶心的,70年代末就能拍出来这样的片子真是除了赞也没什么好说了啊!屌面人!!= =
为了怀旧又翻出来看了一次……我擦什么叫牛逼美设这就叫!33年前的流线型、白色、极简设计拿到现在来看一点不落伍,异形什么的更是人间奇迹!
就一个疑问:这么一个牛逼的高等生物,比人都厉害,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哈喇子擦一擦,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
重温一次,为普罗米修斯热身。
断断续续看完的
时隔将近20年重看儿时的梦魇,仍被吓得魂飞魄散。除了特效、剧本堪称完美以外,影片还包含了宗教(电脑老妈是公司和教廷,Ash是牧师)和佛洛依德学说的性暗示(异形的造型,Ash企图杀死主角的杂志和异形捕杀女船员时极其隐晦的镜头)以及女权主义的探讨,而女权主义一直是雷德利导演所钟爱的母题。
场景帅爆,情节僵硬。
啥时候能禁止这些奇幻片里用高频闪烁啊……
成功的将科幻与恐怖结合在一起,并赋予了女权内涵。“异形就像一个阳具,柔弱的地球人类是被强奸的女性,飞船上的男性都被强奸致死。唯一存活的女性雷普利采取防御姿态,胜过了超级男性攻击性很强的力量。她是不想生育的女性,抗拒了生殖欲望。”
在那遥远的1979年,此片耗资1100万美元,算得上大制作,并非后来很多传言所说是极小的成本。当然,和它在全球创下的1.8亿票房纪录比起来,这1100万真心不算啥。片商最正确的决定是让伟大的H. R. Giger来负责造型,他所展现的梦幻又恐怖的画面开创了一个时代。Giger老师已于14年过世,向他致敬。
冷战和女权社会现状催生的恐怖经典,幽闭空间恐惧症被外太空环境逼出来了,异形只是单纯的为了生存而杀戮,而船员却是各怀鬼胎,人性才是这部电影最恐怖的地方。异形的像大白鲨一样的不露反而让恐惧无处不在,据说前传【普罗米修斯】走向了太空歌剧型恐怖片路线,但愿新作将不是一个噩梦。★★★★
狭长、昏暗的飞船中的捉迷藏。斯科特的伟大之处不在于他让你看到恐怖,而在于他凭空建造了一个空间,在童年噩梦中会出现的那种内部空间
这一集最注重气氛,即使只有一只异形,你也会感觉他无所不在...
内猫演的真好。。。
生化人在一片色情图片的围绕下,将杂志卷起硬塞进西格尼.韦弗的嘴巴…………真是我见到的很特别的暴力色情镜头啊……!!
“这是一种完善的有机生物,完美的结构配合着凶残的本性,我仰慕它的纯洁,一点不被良心、道德、同情心所束缚的生命。”女主角演得不错
原来塑造一个傻逼女性的传统从第一作就有了啊,那个女的除了从头哭到尾最后呆站在那里让队友下不了手同归于尽还干了别的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