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画皮的另一面
今天偶然间在电视上看全了[画皮之阴阳法王]这部电影,印象不错,电影说是画皮,其实偷换了个概念,引入了阴阳法王这个魔王,画皮的小鬼反而成了受难的弱女子。没有出现阴阳法王之前的半段很有趣,郑少秋就像个谐生一样,活脱一个懦弱又好色的庸常书生,变成阴阳法王反而不得劲儿~郑少秋、王祖贤、午马、刘洵、林正英、洪金宝,这些名字一个个扔出去都是响当当的,胡金铨的魅力还真是大。
整部片子的对话都比较有趣,电影画面和音乐也配合的很好,如果说配乐还算比较平庸的营造悬念感的话,那整个画面对于光影的运用实在十分考究,布景的色彩,尤其最后大战部分的树影采光,都把鬼气森森这个主题烘托的很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时光上这部电影的评分这样低,对于我来说这比那部被人捧上天夸的周迅赵薇版[画皮]好很多,靠化妆靠煽情,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无力的表现。我写这么多,最主要的还是想鸣声不平。
2 ) 彼一切色相
《画皮》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聊斋故事。字还不识的时候,家里有本连环画讲《画皮》的故事,彩色的,外婆给我讲的,对鬼脱下皮来画皮的情节印象很深。《画皮之阴阳法王》是我看的第一部胡金铨的电影。大约也是还不识字或刚刚识字的时候看的,只记得阴阳界里的鬼影幢幢。想来我小时候胆儿真肥,竟然一点也不怕。
后来看了祖贤大美女的《倩女幽魂》,看了08年和12年的《画皮》。直到这几天重温胡金铨的电影,才发现《画皮之阴阳法王》一点也不辱没胡金铨的名头。
《画皮》是胡金铨向商业妥协之作,迎合了当时港片的口味。看片名是个大烂片,但片中某些手笔,是其他导演绑在一块儿也望尘莫及的。比如片头王生在花街柳巷、脂粉环绕之中鼓琴,一个贱人的形象跃然而出,这个情节恐怕其他任何导演都拍不出来。王生身后的女子持各色乐器伴奏,几个嫖客搂抱女子取乐,更有一个高帽美髯的文士击鼓,这个《韩熙载夜宴图》的彩蛋便不俗(击鼓的梗在后面又出现了一次)。《侠女》中杨慧贞的琴歌《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一何清冷,《画皮》中这段鼓琴却管弦嘈杂,可见什么“琴德最优”全是扯〇。琴之为器,在某些人手里是悲风流水,在某些人手里就是庸脂俗粉。欲效风雅,不过更俗而已。如果不是对音乐的掌控游刃有余,怎么能拍出这样的情节?
接下来30分钟是胡金铨拿手的家常戏码。王生半夜撞见祖贤大美人,见色起意,领回家里就要求欢,又拉着老婆要纳妾。这30分钟拍得极生动。拍好人容易,拍贱人难。能把贱人拍得惟妙惟肖,一定是好导演。30分钟之后是神展开,场景从王生宅院转到阴阳界和世外山中。有人说《画皮》头重脚轻,其实这是胡金铨电影的常见结构,《龙门客栈》《侠女》《山中传奇》都是如此。
阴阳界登场,一众喽啰边拜边唱,“大王,大王,万寿无疆。我等忠心耿耿,侍奉大王,大王乃圣主明君,恩情胜过亲爹娘。”尼玛这货不是东方不败么!看到此处已经了然,胡金铨并未放弃他熟稔的锦衣卫题材。锦衣卫、东方不败、阴阳法王都是一回事,只是后两者避了G点。阴阳法王的诡谲,自然比东方不败犹有过之。法王甫一登场便表示,“有不心甘情愿留在阴阳界的都说出来,我送你们去阴间入轮回。”之后抓到一个从阴阳界逃走的,被扔到“清水锅”净化,永不超生,尸骨无存。这个讽喻真是精妙绝伦!徐克、程小东在《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里啰嗦了100分钟,也不如这个“清水锅”的隐喻痛快淋漓。《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是求“沧海一声笑”而不得,《画皮》是生不能做人、死不能做鬼,在不生不死的阴阳界中无路可投。两相比较,高下立现。
不得不佩服,胡金铨和钟阿城即使插科打诨都比别人强。片子里让人忍俊不禁的地方不胜枚举。王生被阴阳法王附身,法王做的第一件事是看上了王生的老婆,脱了衣服就要上,一边运动一边纳闷“怎么不成”。窗外一个喽啰喊:“启禀大王,您忘了阴阳不能交泰,这事儿大王您办不了啊!”私心揣测,胡金铨以前都是镜头一转,以自然景物表现云雨之情;这句话,或许是导演对《倩女幽魂(87年版)》《新龙门客栈》等电影中香艳镜头的回应:这事儿真办不了啊。
法王训导一众喽啰:“穿上人皮,就得有个人样!”之后带着喽啰们逛窑子,就是所谓的到“花柳繁华地”去“消遣性情”了。
法王:“你们这帮小子,生前就知道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现在让你们学点琴棋书画,陶冶陶冶你们的性子,懂不懂啊?”
众喽啰:“懂啦。”
法王:“呸!懂个屁!”
祖贤大美人的话更让人拍案叫绝。
女鬼:“我看这个人,不是个平常人,他身上没那股阳骚味儿。”
道士甲:“他又不是赶羊的,当然没羊骚味儿。”
女鬼:“不是不是。我是说,阳间的人身上有股子味儿。这几天赶路,累倒是不累,就是被那股子阳骚味儿熏得我难过。”
道士乙:“哦~我能闻到鬼气,人气倒闻不出来。”
之后祖贤大美人忽然头晕欲呕,急忙以衣物掩住口鼻。原来是来了几个索要贿赂的差官。这个情节真得《聊斋》之神!
之后是意料之中的得遇高人,想办法除掉法王。这个段落多少落了同时期港片的俗套,没有超过胡金铨以前的电影,就不详说了。有人认为后半段应该砍掉或重新制作,也大可不必。《聊斋》也不是通篇讲大道理,要是没有鬼狐就没人看了。何况郑少秋的法王扮相状如鬼魅,阴阳莫辨,足可养眼。十三陵的松柏和胡金铨拿手的烟雾、拿手的黑白红水墨色彩搭配,在画面的古朴意蕴上依然超过了同时期的其他电影。阴阳法王以十三陵城墙上的板儿砖作为兵器,十分有北京特色,足以博人一笑。
法王被消灭,女鬼蹈入火海,得以解脱。王家生了个小公子,喜气洋洋,宾客盈门。道士前来道喜,原来小公子是女鬼的转世!至此如醍醐灌顶:女鬼披了画皮,法王附身的王生是张皮囊,众鬼附身的公差披了人皮,连这刚出世的小公子,也是又一副皮囊!这满是阳骚味儿的人世,不也是一张画皮?!花柳繁华的人世,与雾霭消长的山间,孰为真,孰为幻?《画皮》为胡金铨的戏谑之作,连深山中的几声鸦叫也带着漫画式的喜感。书卷上积满尘土、只为黄金屋和颜如玉的贱人与或道行不高、或为了补纯阴纯阳得道升仙的道士,是对前作中书生和高人形象的颠覆。然而皮相之下,是与《空山灵雨》《山中传奇》主题的一脉相承。嬉笑怒骂,已臻化境。《画皮》成为胡金铨的绝作,可以无憾矣!
《画皮之阴阳法王》既不叫座又不叫好,甚至被称为胡金铨的晚年败笔。祖贤大美人在剧中裹得严严实实,如同《指环王》中的戒灵(当然也可以说如同观音大士),被称为花瓶,甚至“花瓶都不合格”。同时期的《倩女幽魂》《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等电影,则被奉为圭臬,塑造了一代人对侠客、对鬼怪、对古人的想象。08年和12年的《画皮》,虽然不甚叫好,至少卖座。世人皆爱皮相,实不妄也。蒲公、胡公泉下有知,也可作一笑吧。
3 ) 这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寓言
本片处处拟世,看得出是用心的作品而非矫作。最喜影片对太乙上人的塑造,升仙尚缺纯阴和纯阳,助尤枫便是为自己积纯阴,又经尤枫提醒,除去阴阳法王便是积累纯阳。上人在修炼途中亦是肉体凡胎,没有终极价值,倒是个人升迁才是最终动力。片中还说明了佛道本不相涉,但如若一者得利的同时也是为另一者除患,其中的权利便可让渡。影片后半部分的打戏艰涩繁复,恰好与斗争过程的漫长坎坷相应,也许是嫁接了香港道士题材的模式,也许是受洪金宝个人影响,但即使是无心之作也确实具有上述的象征意义。个人看来,本片带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被豆瓣上大量的观众出于对"文艺"价值的观赏而责备后半部分的拟真。此外演员阵容很强,个个都有不浅的功力
4 ) 胡金铨导演的《画皮之阴阳法王》是我看过的,对服饰,道具,建筑考证最严谨的电影之一。
胡金铨导演的《画皮之阴阳法王》是我看过的,对服饰,道具,建筑考证最严谨的电影之一。当然了凡事不好苛求,毕竟谁也不知道明代究竟什么样子。这部电影的片头尤其精彩,古装片那么多,但是拍出中国古典山水画风致,我看过的,这是唯一一部。公子头戴小斗笠骑驴(驴背还有垫子,能骑马的是少数,大部分都只能骑驴),仆人挑担,缓缓行于雪中,和古代山水画中的点景人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远景的山峦树林斜阳长城,刻意调成暖黄色,给人以山水小品画的感觉。配合黄霑的词:"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雪里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真是绝了。 可惜的是,正片部分剧情略差,尤其是后面部分,明显是为了票房而妥协,关键妥协得很不到位...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看,与其说是剧情差,还不如说胡金铨的电影有一种古典小说的感觉,不会像商业片那样讨好观众或者说不知道如何讨好观众,票房大多惨淡,跟侯孝贤惺惺相惜啊。
5 ) 经典胚子
真没想到,这部1993年的旧作,气场竟有磅礴之势,胡金铨与阿城不仅秉承了蒲松龄在《画皮》中对王生贱人贱态的描绘,更在这基础上大肆拓展,干脆造出来一个不仙不鬼的阴阳界,讽刺人世道德的虚伪僵化,这比原著仅仅讽刺一个书生要来得宏大得多。可惜,后面阴阳界法王与道界高人斗法,又跑回香港武打片的老路子去了,噼里啪啦稀里糊涂,远不如前面王生对女鬼见色起心那段有意思。
扮演王生的郑少秋,那是多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啊!看惯了秋官演楚留香这样的侠客,或者乾隆爷这样的贵宾,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样的气场也能演那么一猥琐龌龊伪书生!这家伙在戏里不仅不读书,书房满是积尘,还是个急色鬼,刚把貌美的女鬼带回家抱住就要上床。待女鬼问他读书为何,他竟毫不遮掩——黄金屋+颜如玉啊,还洋洋自得自己对世事洞察清明;跟老婆通报自己要纳妾,理由除了延续香火,还要加上美女自己撞上门一条——这不花钱就纳妾的美事儿怎么能错过?!王生的老婆也不是什么高明货色,老公纳妾她倒也不嫉妒,唯一关心的就是要瞅仔细了,看新来的肚皮有没有儿子相。瞧这一家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活得那是赤裸裸,明白白,精透透!编剧编得辣,演员演得拽,过瘾!
陈嘉上的精致版《画皮》跟这部比起来,思想性上实在一泻千里,娱乐的皮囊下包裹的是空洞的商业之心,赖着一副软骨头,无非又一部过眼云烟罢了。
6 ) 吴明才之1997年十二月份采访
胡導演是我的恩師,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我.我由十一歲開始做童星,在胡導演的(大醉快)中做跟在岳華身邊的小乞丐,自那時起就受到胡導演的薰陶。後來胡導演回港拍(《俠女)的结尾部份,那時我正在做武師,兼做武衡副指導,我們在那段期間重聚,自此我就一-直跟着他 。七一年他開拍《迎春閣之風波)及《忠列圆),就由我與洪金寶做武術指導。那時三毛(洪金寶)正在嘉禾,所以大場面就由我們兩人- -起做,而小場面則由我- -個人做。胡導演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文人,他在對人對事方面都是沒話說的;他若是收了你做學生,他就一-定什麼也肯教你.刚才我說沒有他就沒有我,是因為我在他慮學到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關於電影的和租,不論是幕前.幕後.黑房.剪片,或是談劇本.找導演等等.我們都懂都會做.遭至是跟胡導演學来的。跟随胡導演拍片就如做小工,不論你是做武師還是做男主角,全都要做小工*那時候白鹰和我兩人可說是金銓公司的雜工,放煙是我們,搬道具也是我們,總之見事就做,而且還不單是拍攝,現場的雜工,還是隨傳隨到的雜工,只要胡導演一個電話來,我們就立刻帶- - 班龍虎武師去給他搬屋、搬書等等的.我們與胡導演的關保是中國舊式的師生關保:我們替他做很多瑣碎的雜務,但我們跟他學習可也是沒有交學費的.很多時候都是一-面做一面學。譬如他叫我去剪片,雖然同時也要做很多其他雜務如買飯盒.搬片盒等,但我從剪片的過程中學會了許多別慮學不到的學間.現在當我運用這些知識時,就知道自己從他那裡學到的實在是太多了。
胡導演的逝世我覺得實在很冤枉。二十多年前他已開始籌拍(華工血淚史》,到現在終於籌到了錢,又由與他關保-向很好的吳宇森做監裂,我們大家知道後都替他高興.他入醫院檢查身體為拍片做準備.雄知道驗到他的腎有問題,說要做手術通一通血管,结果卻弄斷了血管,就這樣在手衛桃上逝世。要是他沒有入醫院的話,也許他現在仍在世。
胡導演的一生可說是為電影而生存。他是一個很用功的人,每天吃完飯回去就跟人談天,談的都是與電影有關的事,聞來無事在家中亦是看影帶。他看黑澤明是不断翻來厦去地看,那時我們以為他傻了,怎麼每天都在看同一响戲,但其實他是在工作,在研究里潭明是怎樣運用鏡頭.處理塌面等等。我在電影圈四十年,從沒見過第二個導演如他般勤奮及全面。
一九八九.九O年間他在台灣拍片受挫,而且弄至處境甚是尷尬雖堪,白鹰回來告訴我胡導演在台灣受的氣,我- -怒之下就說既然這樣就由我們給他開戲吧.那就是後來的(畫皮之陰陽法王)。當時(《倩女幽魂>很賣座.而且胡導演也拍過鬼怪片《山中傳奇》,所以在與片商傾談後便決定拍部鬼片,胡導演也同意.所以就選取了(聊齋)中的短篇<畫皮)作故事*我自小就跟從胡導演,很清楚他的脾氧,他拍戲是不能催的,一定要給時間他慢慢地拍:但胡導演亦很體諒我們,《劃皮)由開機到停機只用了四個月,這在他- -生中還是首次.以往就算是拍他自己公司的戲,也沒有這樣快過:例如(忠烈圆)就拍了三年.《終身大事)也拍了半年。雖然只拍了短短的三個多四個月,但也走了不少地方,山西.北京的郊區他幾乎走過了.我們的想法是既然請他拍片.就應絕對信任及支持他,可能他某些手法已經過時,但不能要求他模仿別人的手法,例如徐克.程小東那種快速的书面剪接法就绝不是胡導演的風格,他是那種速走路也會交待出来的導演,不能要求他用小柬的方法,只刷刷兩聲就由- .個畫面跳到另- -個畫面。若是要勉强他的話,拍出來的東西就不是他的作品。
前半部分很精彩,后半部分很无奈。片子拍的还是很有意境的,时有点睛佳句,大腕云集,可惜还是有失粗糙,缺少打磨,片头片尾曲子都很好听,片尾曲《只有梦里来去》竟然是陈松伶与郑少秋唱的,意境很不错。可惜全不配尤枫与王生。
愿世上的鬼,都不再画皮。当下电影对于长镜头,以及远景的运用实在太少,总是那么满的近景和中景;也明白了《南京》的布景问题不仅在于简陋,更在于电影对于色彩的运用,好的色彩可以渲染气氛,有点睛之妙——不是高清就好,不是故事精彩就好,电影语言更是一种气氛,一种意境。
目前的这个评分,很大程度上是“失望分”。同样是画皮还能比《鬼叫春》差吗?两片横向比过,胡就算落魄也还是比李考究的,与同时期的其它导演比更是强出一大截。
前面不胡不徐,徒具鬼画皮。后来不急不缓,金铨气抖升。鬼节夜半无人私语时,阴使阳差看此片,荒山野岭鬼门关,平添古国幽冥气,电光影落古中国,从此再无胡金铨
前半段挺好,有聊斋味道。后面就又走向了胡金铨一贯的路子,在剧本无力的情况下用打斗来耗时间,在他的作品多多少少均有体现。比如《忠烈图》是换各种人打,《阴阳法王》是跟一个人换好几个地方打。
似乎这电影除了音乐和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之外,我还真的描述不了他好在哪里,太稀里糊涂了,一团糟,乱七八糟的。
半部好戏。
实地的雪景与法王处舞台化设置倒是对比鲜明。作为胡的遗作,总有些无力感。剧作有些问题,前后两段故事,人物也就单薄了。
胡金铨对自然的迷恋,质朴的配乐、选景、角度、演技,中间那段阴阳法王很可能在影射“样板戏”。如同屠格涅夫一样的木匠风格,在浮躁的时代已难寻踪影。
三星半,我觉得这部画皮电影在画面和语言上是最接近蒲松龄小说的一个版本。
不好看,但有味道
王祖贤比《小倩》少了几分凄艳多了几分诡谲,比《青蛇》少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鬼气,说实话倒是觉得有点像《阿婴》。胡金铨还是去拍侠女醉侠笑傲江湖吧,他真的不适合这种邪气鬼魅的故事。
心痛,胡金铨93年的遗作,面对《青蛇》、《黄飞鸿》这样的电影,显得那么老旧而不合时宜。素雅的水墨和飘渺的芦苇荡再也不是意境,而成了老土,王祖贤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及87年的《倩女幽魂》妖艳动人。胡金铨属于70年代,在90年代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克这群小屁孩瞎胡闹。
小时候看觉得没什么,长大了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就觉得很古色古香,一个场景是王生会宾客弹琴的自在风雅,另一个是王生老婆问话小妾的端方大度,忽然就觉得也许很久以前的中国就是这样的吧,那种氛围并非特效所能比拟,就是正本清源的起范特别正。。。与此类似的是同时期,香港的《聊斋》里扮演歌伎的女演员唱苏州小曲,唱腔出奇的正。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穿过了荧幕触摸到了一些已随历史进程逝去的东西,类似失而复得的感觉。。。
处处拟世,是用心的作品而非矫作。最喜影片对太乙上人的塑造,升仙尚缺纯阴和纯阳,助尤枫便是为自己积纯阴,又经尤枫提醒,除去阴阳法王便是积累纯阳。佛道本不相涉,但如若一者得利的同时也是为另一者除患,其中的权利便可让渡。影片后半部分的打戏艰涩繁复,恰好与斗争过程的漫长坎坷相应
1、与当时正在崛起的新武侠相比,‘画’的特技可以说是雕虫小技,面对被各种特技吊高胃口的观众,它的惨淡票房可以说是注定,但是我们必须佩服胡金铨这位老人的坚持;2、钟阿城的剧本也有问题,人物都不出彩;3、新旧交替,观众选择了徐克等新派武侠,不由不让人嗟叹!
前面很好,对白仍然很有劲道喜感,郑少秋有种电视剧的流气,但喜剧感是对的,后面法王就癫了。王祖贤那身衣服太赞,只露出小脸,补了身形上的僵化。几位道长真是正气浩然。道界干涉佛界也是有趣的点
对于一个看惯现代特效的观众来说,洪金宝身上厚实的道士服与灵活的奔跑、粗糙的打斗、丢掷的桃木刀、白色稠密的蜘蛛网、黑云压城的氛围,还有五台山的取景,这些都是新鲜的,在当代妖怪电影里都是看不到的。还有台词,像一开始王生被啐“说大话使小钱”What a bluffer(´・Д・)」
最喜欢看香港古装武打片了,对中国潜文化吃得透透的。1,太乙上人一开始各种不管,到阴阳法王欺到他的地盘,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说管。2,找人要找对,紫衣真人说这事我管不了,你得去找谁谁谁。3,办事前先各种拜码头,问清冥府可不可为,当如何为。4,依然最喜欢招牌港式结尾了。
徐式撞浴最有名要算笑傲叶童那段,疑似构成坊间传闻胡徐不和风格冲突的证据之一。个人持谨慎怀疑态度。题材上看,倩2很像在翻拍侠女龙门。翻拍并不稀罕,94新龙门声名远播,口碑甚已超越前作。关键是,倩女系列本为聊斋鬼戏,主营树妖小倩侠道佛法,与奸佞当道忠良蒙冤存在相当距离。可徐克依然从有限篇幅中拨出一集混搭转述。崇敬之意,可见一斑。作为回报,胡金铨也应在同年挂名作品笑傲中,尽量容留一些徐式母题,叶童出浴或由此而来?互通非互斗的进步证据来自两年后的收官之作。阴阳法王不担还是鬼戏,更出现了早期徐片的一个重要扮演者:郑少秋。单是演员重复并不稀罕,关键郑的两个造型相近角色,一儒侠,一书生,都在中途由善转恶! 这偏偏又不是胡氏传统角塑风格(回想下顾省斋萧少镃们的侠义始终),而更像徐老邪的叙事求变西学中用。